方雨清也偷笑，不認字的人不知道音同字不同這回事，以為發什麽音的字就是什麽，前生小時候，就見過村裏不識字的老人這樣說，現在董奶奶也是這樣。

為了打聽到毛家的事，她順著董奶奶說道：“是啊，這些人姓的，真夠亂的，姓朱的不好聽，姓毛的也奇怪，讓人一想就全身是毛，估計他家人都長得挺醜吧。”

“也談不上啥醜，跟旁人也差不多，而且人家的重孫子，長得還挺好看呢，虎頭虎腦的，反正也是孫媳婦長得好，人家老毛太太也有福，有兒有女的，不像我家，就生了這麽一個閨女，日子過不起來，也招人笑話……”

她說著說著又扯遠了，方雨清只能勸：“沒事的，閨女也一樣，而且閨女才貼心，兒媳婦若是不孝的，不氣死人才怪，還不如閨女呢。”

“那倒也是，我家妮兒還行，不管多忙，隔幾天也說啥要回來看看我們，她婆家也照顧，經常拿東西過來。”

“嗯，那是挺好的……那啥，你剛才說那家姓毛的，連重孫子都有了，可真夠有福的，只是那老兩口歲數也不小了吧。”

“哪有啊，老毛太太比我還小呢，人家成親就生了兒子，兒子成親就生了孫子，全都趕得早，前幾年孫子成親，轉年抱重孫子，這也才六十出頭，就是有福，反正就是老頭沒得早，沒人陪她說話啥的……”

方雨清眨眨眼，問道：“哦，老頭兒沒了確實有點遺憾，不過都是天意也沒辦法，那個……你說他家有兒女，兒子過得好，女兒過得怎麽樣？”

“他家小閨女過得挺好的，就嫁到我閨女那村了，跟我閨女還挺好的，他家大閨女就不知道了，嫁得太遠，好幾年也不回來一次，那個算是白養了。”

方雨清和她聊這些，屋裏和董爺爺說話的許林西聽到也出來，假裝幫董奶奶遞柴，在一邊聽著。

方雨清知道董奶奶說的“毛家大閨女”肯定是許林西的娘，順著她說道：“嗯，這可真是，路再遠也不能幾年都不回來，爹都沒了，只剩下一個娘，還這麽大歲數了，怎麽一點都不擔心。”

“可不是，我也說那個不長心，從小我就看著，那個丫頭沒有毛二丫好，一點也不厚道……”

她這裏說著，董爺爺不愛聽了，站到裏屋門口說道：“你這老太太，嘴就是不好，人家毛大丫咋的你了，就說人家壞話，還說人家不回來，那人家早些年還回來住過一年來的呢，那不也陪她爹娘了！”

董奶奶不服氣，說道：“那是陪她爹娘啊，那不是求孩子來了，要不照著他們不生養，能回到這邊來，你看後來她孩子多了還回來過麽，就是她爹死他回來一趟，再啥時候見到了！”

方雨清和許林西見到她說“求孩子”三個字都緊張起來，希望她說下去，可是老太太卻這樣帶過了。

沒等方雨清問，董爺爺又把話岔更遠了，說道：“怎麽沒回來，大前年回來的，還給她娘買了新衣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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